晚上,我被關在雜物房裡,身邊就是侍衛冰冷的屍體。
我麵如死灰,雙目無神。
整個人癱在地上,透過牆上的小窗,看著外邊陰沉沉的夜空。
烏雲密佈,風雨欲來。
艱難地抬起僅剩的右手,摸了摸腹中胎兒。
感應到它微弱的跳動後,眼底纔有了些許光芒。
心中無比期盼,皇上能連夜回宮,解救自己。
但我知道,這終歸隻是奢望而已。
皇上出京可是一等一的大事,定下的行程不會輕易改變。
他出發的時候,曾問我要不要留下一隊貼身侍衛?
我當時笑著搖頭,說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。
皇城之中,誰敢打長公主的主意?
現在回想起來,腸子都要悔青了。
誰曾想小小一個貴妃,竟然無法無天到了這種地步。
就在我懊悔不已時,外邊傳來了腳步聲。
“公主,公主,你在裡邊嗎?”
是侍女汐兒的聲音!
被縫住嘴唇的我,無法說話。
隻能用頭拚命撞牆,以作迴應。
聽到聲音後,汐兒大喜,說公主莫急,我這就救您出來!
話音剛落,外邊突然響起一聲慘叫,緊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。
我心中頓感不妙。
很快,雜物房的門被打開了。
一名侍衛將汐兒的屍體扔了進來。
她身首異處,死不瞑目。
我原本已經乾涸的淚水,再次流了出來。
喉嚨裡嗬嗬作響,發出痛苦的呻吟。
宮燈燃起,照亮了整個雜物房。
我又見到了徐貴妃那張蛇蠍美人臉。
她淡淡地看著我,就像在看一個死人。
“私通侍衛,暗結珠胎,偷夜明珠,而且還試圖逃獄。”
“無論哪一條,都是欺君罔上的死罪。”
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,看情形,她今晚是不打算放過我了。
果不其然,徐貴妃的手裡,突然多了一把刀。
一把鋒利的牛耳尖刀,寒光閃閃。
淑妃和幾名妃子將我手腳死死按住,刀尖緩緩移到了我隆起的腹部上。
我意識到了什麼,拚命掙紮起來。
可惜胳膊拗不過大腿,最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徐貴妃將我的肚皮剖開,將剛滿五個月的胎兒取了出來。
鮮血淋漓,觸目驚心。
“果然是個男孩!”
“賤婢,想跟本宮爭寵,你還嫩了點!”
“皇上回京時,我會親手將野種奉上,讓他好好看看,自己寵愛的到底是什麼人!”
“放心吧,你也好不到哪裡去。”
“五馬分屍,就是你最後的下場。”
看著她手裡的死胎,我眼神空洞,心如死灰。
跟一具屍體冇什麼區彆。
徐貴妃皺起眉頭,使了個眼色。
淑妃不愧是狗腿子,立馬上前用手指試了試我的呼吸。
“姐姐,還有氣兒。”
“這賤婢在裝死。”
徐貴妃冷笑道:“我就知道,賤命一條,冇這麼容易死。”
“派人給她簡單處理一下傷口,彆流血流死了。”
“我要讓所有人看到她怎麼被五馬分屍,方能解我心頭之恨!”
“是,姐姐!”
……
七天後,百官迎接皇上回宮。
與皇上一起的,還有北齊太子。
他思念愛妻心切,所以親自到訪,打算將我接回去。
徐貴妃儼然成了後宮之首,站在眾嬪妃前顧盼神飛,得意洋洋。
身後的蘇婕妤手裡,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布包。
皇上與北齊太子騎著駿馬,並駕齊驅。
兩人臉上,都洋溢著笑容。
徐貴妃整了整儀容,上前微笑迎駕。
北齊太子看到人群裡冇有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後,眉頭微微皺了起來。